【台丽】盘角曲四 15

今天还是发小甜饼,根本停不下来。

 

倾情感谢胡歌先生在微博上提供的梗,科科科。

 

还有lo主昨天不要脸的讨到好多表白,我爱你们呜呜呜。

 


 


 

15

 

林啸南不像以前刺杀的几个日伪汉奸,比如汪芙蕖,或是陈炳。那些人要么过于自负,要么不带脑子出门,留下太多破绽,各个一击即中。但林啸南不一样。

 

他是彻头彻尾的小人,是虎豹之野心,狐狸之头脑。这种人惜命,而且很知道如何不遗余力地惜命。他一朝被蛇咬,于是他狡兔三窟,身边围满精英,导致这一次的锄奸行动,毒蝎小组从筹备到接近执行,战线拉得长而谨慎。

 

还好,极其惜命之人都是因为极其贪婪。林啸南的欲望终究会垒砌他坟墓的砖石。

 

明台和于曼丽为了博取信任,每夜卯足了劲陪着打牌,打了足足五天。第一天林啸南栽了跟头而不甘心约定了隔天的赌期后,第二天他并没有按时在晚九点出现。他很聪明,拖到十点后才姗姗来迟,不给人一丝掌握他行踪的机会,但却也耐不住心中叫嚣的自大和贪欲,最终还是出现了。

 

假扮成暴脾气商人的明台面色难看地怪罪林啸南不守时,然后依旧不动声色而真心实意地陪他赌了一夜。

 

于曼丽身子骨软绵绵地赖在明台身边,倒了洋酒又点燃一只香烟,自己嘬了一口,然后塞到明台嘴里。她脆生生地说话,猩红的指甲一张张点过麻将牌,娇俏又得意地对着林啸南喊:“哎呀林老板,真不好意思,您点炮,我们清一色胡啦,杠上开花!”她伸出手替明台讨筹码,柔媚十足。

 

明台吞云吐雾间搂住于曼丽笑道,“明天你的买香水钱又是林老板出的,还不谢谢林老板。”

 

“谢谢林老板呀。我当是您赏我了,敬您一杯酒。”于曼丽笑得香甜。

 

林啸南在温柔乡里被奉承得心满意足,再加上他在明台手上一会儿尝甜头,一会儿又接二连三地输钱,好胜之心和好色之心并驱,于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赌友关系发展得迅速而稳健。明台的称呼已成了“兄弟”,曼丽则阴阳怪调的成了“妹妹”。林啸南渐渐放下了防备,一天比一天来得准时。

 

而郭骑云扮作明台的司机,和林啸南的保镖们在后巷抽烟谈天嗑了五天的瓜子,也偷偷跟了五天的车。于是林啸南乘车的习惯、保镖们的武器型号数量、从林公馆到大新公司间必经的霞飞路善钟路交叉口,郭骑云都摸了一个门儿清。

 

那么第六天,就是该把筹码兑现钱的时候了。

 


 


 

第五天的夜里于曼丽没睡好。

 

因为这一周来每日要在牌桌上坐到半夜,明台索性和明镜说要去溱潼和泰州出差看麦源,然后夜宿在了面粉厂。这么一来这对生死搭档兼新晋恋人算是久违的朝夕相对,其实也是头一回同住一个屋檐下。尤其是从夜里郭骑云回影楼到他早晨再过来报道的这一段时间里,两人虽然也都因为打牌演戏一整夜而疲惫得说不出话,却还是舍不得就这么闭上眼放过这段难得的独处,总是要硬撑个一会儿说说话或者出门边找宵夜边散个步。

 

昨天从赌场回面粉厂时已经凌晨一两点,明台饿得慌,于曼丽就去厨房给他煮了鸭肉面。两人边哧溜着面条,边最后预演了一遍行动,吃完又没忍住嬉闹了一会儿,结果明台说着说着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虽然回春了但夜里还是有凉气,于曼丽给他盖上毯子掖好。她静静在明台身边站了一会,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也逐渐泛上沉沉睡意。但她心里紧张着第二天的行动,又生怕明台在这种时候着凉,结果只回房睡了三四个小时,窗外一有了鸟鸣声,就睁开了眼睛。

 

她起来后明台还在厅里睡着,怕洗漱弄早餐的声音吵醒了他,她就先关进了密室里给毒蛇和重庆方面发电汇报小组进度。

 

“今晚八点五十分就是交货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电文发完,她又取了晚上要用的几把手枪准备保养。从密室里出来时,明台正睡眼惺忪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特工习惯,总都是浅眠,一点风吹草动都随时警戒。于曼丽把枪放到桌上,拍拍他的脸让他回卧室再去睡一会,晚上行动好多些精神。明台顺势用脸蹭了蹭她的手心,声音哑哑的说,“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连续喝酒熬夜,明台的脸上有了细细的胡茬。总是干净利落的小少爷,刚起床时有些凌乱的邋遢样子,于曼丽还是第一次见。“刺手啦。”她有点羞涩又有趣地笑起来,收回手说,“总经理还是要上班的,董事长才能高枕无忧呀。”

 

明台闻言揉了揉头发,振奋精神爬起来,“那我这个老板可就太不厚道了,让老板娘起早贪黑,成何体统。”

 

于曼丽最近渐渐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戏谑胡闹,也不再对此有太大的脸红反应,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身打水洗脸去了。

 

明台撑着脸赖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于曼丽弯腰洗漱。镜子里映出她白白的额头和小小的发旋,还有打湿的衬衫领口。

 

“曼丽,给我刮胡子吧。”他突发奇想。

 

于曼丽回过头看看他一张迷迷糊糊不修边幅的脸,用手拂过滴着水的下巴,笑着回道,好。

 

明台从行李里翻出了在巴黎时明楼买给他的剃刀,是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明台嫌弃过这么大的生日大哥竟然没有送块新表,但是当时他因为被明楼训了两句跑到图尔去疯玩,刚被明诚一路从火车站拎回来,于是大哥克扣生日礼物,他也就只能认栽不敢再多说话。不过虽然一时不满,明台后来发现法国货的确以小见大,特别上手,加之后来明楼还是给补了块表,剃刀嘛,也就算是白赚的了。

 

他把实木盒子交到曼丽手上,问她,“会使吗?别破了本少爷的相啊。”

 

曼丽拉开刀片打量了一番,笑着抵上他的下巴说,“试试就会了啊。怎么,组长怀疑我的刀法啊?”

 

明台夸张地把脸挪到安全范围内,用手指戳她的额头,“谋杀亲夫啊。”

 

“……”

 

完蛋。

 

话毕明台就差点跪下负荆请罪了,说话怎么不经过脑子呢。再看于曼丽,脸色已经黑得不行,她怒把盒子塞回明台手上说,头也不抬地说,“自己刮吧!”然后转身就要走。明台赶紧从后面拦腰抱住她,用耍赖却又特别诚恳地语气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于曼丽当然知道他是无心的,只不过毫无征兆地被往事戳到心口,真是敌人的明枪易躲,自己的心伤难防。

 

她被明亮和黑暗的回忆交替笼罩了,眼前明台的笑容和记忆中的一片鲜血淋漓揉在了一起,她赶紧颤抖着甩甩头把这两者分扯开。

 

到底哪个是现实,哪个才是梦呢?

 

都是真的呀。

 

都是真的,才让她觉得一切都抓不住。

 

明台把头枕在曼丽的肩膀上安抚她,摸摸她的手,有些冰凉,只能再把她箍紧些。

 

“都过去了。”

 

他拍拍她的手,换了个轻快的语调问,“你帮我修胡子,我给你画眉好不好?”

 

于曼丽听了这一句,特别新奇地转头问他,“你会呀?”

 

明台眼里都是得意,“试试就会了啊。”

 

于曼丽一脸怀疑地从房里拿了支眉笔出来递给他,两人挪到沙发上,眉笔、镜子、剃刀、毛巾、还有手枪,摆了一桌,甚是神奇的组合。

 

明台给自己脸上抹上泡沫,一副壮士就义的凛然神情把剃刀放到于曼丽手里。于曼丽忍不住笑,明台说,“你别笑啊,你一抖,我得见血,你的眉毛也要飞出去了。”

 

手持刀倾出三十五度角,于曼丽在生涩和紧张中没意识地咬着嘴唇。手指顺过明台的颚线,刀片小心翼翼地擦过他的脸颊。她渐渐驾轻就熟了,对于用惯刀子的人来说,原来也不是那么难。

 

而明台才是真的如临大敌。

 

虽然明台是会画些画的,至少建筑平面图之类的都游刃有余,他也常看曼丽坐在化妆镜前打扮,但是笔真的握在手里,下手轻重如何,要从哪里开始,都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于曼丽手上边动作着,边偷偷观察起明台的面容。嘴唇,鼻梁,眼窝凹陷处的眉骨,眼睑上的伤疤,她甚至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明台因为笨拙而专心致志毫无察觉的表情,让她没来由的想哭。

 

“明台,你真好。”她说。

 

明台回神看她,笑着说,“嗯,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于曼丽的眼泪就收回去了,打了他一下,“烦。”

 

明台抓起镜子给她看,第一次作品他自我感觉非常满意。于曼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眼里都是幸福的神色,她自己竟是第一次看见。她回头对明台说,“挺好的。”

 

明台嘿嘿笑起来,亲了亲她的脸。

 

于曼丽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剃刀收进盒子里,毛巾放到脸盆中,手碰到枪时,她拾起来叹了口气。

 

一把是明台的配枪勃朗宁M1935,一把是她自己的M1903。从上一刻平凡甜蜜的生活变换到刀尖枪口的厮杀,想想,也只是同一张桌子上的一边和另一边。

 

她回想起军校舞会的那天,她和明台在音乐声中边舞蹈着边谈论生死的样子。

 

她问明台说,我们上了前线,会死吗。

 

“早晚的事。”

 

明台当时想也没想的回答。

 

于曼丽想到这里顿时伤感,神色有些黯淡,但转头看着此刻就坐在身边的明台,他的体温甚至透过衣物的布料就能传过来。

 

两情若不在长久时,就只争朝朝暮暮吧。

 

于曼丽脑子里想着,不知不觉也对明台这么说了。

 

明台听了,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接过了她手上的枪。他擦拭枪管、检查了空膛、填入满弹的弹匣,然后他瞄着准星,一字一句道,“要争天长地久。”

 

他转头说。

 

“杀光了敌人,我们争地久天长。”

 

于曼丽轻轻笑起来,点了点头,眼里泛出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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