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丽】盘角曲四 17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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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16的情节调换了顺序，感觉真相放在后面比较有张力嘻嘻，要连着16一起看新更新的嗯。
顺便更新一下总目录
17
郭骑云的身形定住，他清楚自己无法回答。
“回答我！”明台声嘶力竭地冲他吼：“你郭骑云不小心让枪走火？！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吗？我难道不了解你吗？你是故意的！你从今天白天就不对劲，一直想让我取消行动，到最后得逞不成，竟然破坏任务！郭骑云！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激动中明台抽出后腰里的勃朗宁，他才想起武器里已经没有子弹，于是气得一枪托砸在郭骑云眉角上。鲜血顿时顺着郭骑云的面颊流下来，但后者不擦也不逃，他在明台不留情分的一击里跌了一跤，就这么跪在他面前没再起来。
明台把空枪丢在地上，继续骂：“你提早开枪，是为了提醒林啸南有埋伏，好让他可以逃走。你这是要拿我们整组人的命给他陪葬！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上次曼丽被汪曼春带走恰巧你就不在影楼，现在想想才觉得可疑……”他闭了闭眼，不敢细想自己的猜测。“你是什么身份？……76号的狗？”
郭骑云依旧跪着，毫无辩驳，无意解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说话！”明台愤怒地踹了他一脚。“曼丽，把你的枪给我！”
于曼丽被他这一句吓得眼眶里登时激出泪，拉着明台的衣摆，声音颤抖：“明台，你别冲动！”
“给我！”明台咬着牙发出两个字。
“组长！你疯了！你连他也不信还能信谁？！”于曼丽哭着喊。
明台惨淡地冷笑一声：“是啊，我还能信谁？”他差一点全部脱口而出，“大哥有秘密，阿诚哥有秘密，你有秘密，郭骑云有秘密……”
他伸手去抢她身后的枪，于曼丽拦都拦不住。她听见一声熟悉的上膛声响，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血液开始发凉。
她看着明台拿着自己的枪，而枪口指的是郭骑云的脑袋，这个场景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噩梦。
他们三个人之间不能再有秘密了。
于曼丽也跪下去，拿自己的身体挡住郭骑云。
“他肯定不是七十六号的人。”于曼丽转过头，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他们中的“叛徒”。
她问：“郭骑云，你是共产党，对不对？”
任务开始前十二个小时。
明诚穿过新政府办公厅长而华丽的走廊，单手端着一个珐琅瓷咖啡碟。碟上置一柄银咖啡匙和八分满的咖啡杯，三颗糖、少加奶，明楼的标配。他脚下步子有些急，衣袂生风，可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秘书喋喋不休。一个要汇报下个月开始吴淞口各项货物的关税变动，一个问华兴官股改中储股份的条子什么时候批，死活要拖着他开会。
“明长官三刻钟之前要一杯咖啡，我忙得焦头烂额到现在才煮给他。刚才电话都打到我桌上骂了！你们要是能替我挨这顿骂，我就算听你们讲两个小时都行，否则都回去秘书处等我回来！”
被喝了两句的小秘书至此才讪讪转身退回去，明诚伸手转开了明楼办公室的门把。
桌上垒着山高的文件，几乎埋住了明长官的头。
“有事吗？”
明诚把那杯根本没人要过的咖啡随手放在窗台上，人走到明楼桌前才俯身说话：“大哥，林啸南的任务好像不能做了。”
明楼停住了手上的笔。
“哪边的问题？”
“组织的药和刊物，最后安排进了林啸南运煤的火车，这趟车星期四出发，回萍乡煤矿。如果明台今晚清除他，货肯定出不去了。”
明楼沉吟片刻，顿感无奈又棘手。重庆和延安在非常时期虽然在大方针上保持合作，但各种任务的具体执行上产生矛盾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批药品和红色印刷物自从交接后藏在火车站已经有一段时日，交托给了上海的交通运输小组，争取机会送往江西战区。没想到他们的手脚偏偏动到了林啸南的火车上，更没想到军统那边第二次刺杀林啸南的命令偏偏在这时候落下来。
林啸南坐着新亚和平促进会会长的位子，通过替日军从四里八乡收购煤炭、棉花、甚至军火等物资发国难财。萍乡的安源煤矿现在在他的掌控之中，来回运煤的火车也因为有日军和他的人手护送一路畅通、免于检查，货能塞进这趟火车送往江西实则再好不过。但觊觎安源煤矿的控制权的人可是排着长队，林啸南若是今天一死，明天这趟车就会被扣在火车站，清点物资以后易手换人，那么不仅东西出不去，运输小组面临被暴露的危险。
大概是老天要让这个汉奸多活几天。
明诚皱着眉问明楼：“可我们无权取消任务，怎么办？”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林啸南这颗人头的级别很高，命令是戴老板从重庆亲自下的，说要杀他还是蒋中正亲自嘱咐的。明楼虽然负责接应这个指令，但就算有特殊情况，也必须和上峰具体汇报才能请示是否取消行动。更何况，刚刚才收到了明台小组的进度汇报，说明重庆方面也接到了一切顺利的消息，况且前期准备早就全面展开了，这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
任务如果不能取消，那么就只能让它失败。
明楼沉默半晌，抬头看明诚。
“让黎叔去见郭骑云，向他告知这个情况，让郭骑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今晚的行动。”
明诚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意思，心中的“不会吧”三个字就写在他的脸上。
“等等……你是说……？”
然而人物关系再明摆不过。
“是，”明楼点头的同时看向阿诚的表情，明明他们自己就是和郭骑云是走着同一条路的人，还能这般惊讶。
“郭骑云是南方局锲在军统的一颗钉子。这批物资的交接，还是他亲自办的，”明楼淡淡说明，“就是于曼丽被汪曼春带进76号的那天，他正好不在，就是在火车站办这件事。”
明诚的脑内还在理着他与郭骑云短暂几次接触中的蛛丝马迹。他想到，难怪明台从上次于曼丽的事情知道了军统走私的内幕之后对他们不动声色，大约还是郭骑云帮他理清了不少思路。
“可是如果郭骑云出面使行动失败，明台又不傻，一定会对他起疑心。”明诚撇了撇嘴，“而那人又是个不会撒谎的。”
明楼没接话，只是笑。
明诚观察着他好似讳莫如深的表情，登时就明白明楼打的算盘。以明台的性情和现在对组织的态度，就算向他揭开了郭骑云的共党身份，对后者来说应该没有被举报的危险。而程锦云走了，策反明台的工作，必须有人接手。
“你是要看他如何处理这次郭骑云的事情，试探他对组织的态度？”
明楼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低头继续动笔批条子。
“还有于曼丽的。”他边写边说。
